谈车祸

1 文生和阿飞从素菜馆出来，往橡树 ( xiàngshù: oak) 街走。他们

两個人都住那條街。

2 文:刚才一边吃饭，一边想你说的话，的確有道理。过去发生过

几件事，我［着］急得半死，你却毫不在乎。真羨慕你！以後，请

你幫助我，把我训练得心宽一些。

3 飞:（笑一笑）话说回来，毫不在乎也不好∶我如果紧张一點兒，

幾年前就听大夫说的话，现在也许还可以吃牛肉面。

4 文:（认真地）你怎么还想牛肉面？

5 飞:（哈哈大笑）吃素菜的时候，不想牛肉面想什么？

到了橡树街，文生往左转，阿飞往右。这條街上有十幾座

公寓大楼，管理得很严，环境安静，上课、买菜、进城都很方

便。想搬去住的人很多，有的人一年级的时候申请，等到二年

级才能住进去。阿飞走到他那座大楼前边，从口袋里把钥匙拿出来，

正要开大门，聽见後边有人叫他，回头一看，是文生、老周和周的

女朋友蓝蓝。

6 飞:（驚奇）宨

7 文:我一转弯就看见他们两位。他们到处找你。

8 周:（对文生）也找你。

9 飞:（开开大门）请进，到我房间坐坐。先警告你们∶我的房

间乱七八糟，谁都不许批评！上了二楼，开开二一八室的门，把钥

匙挂在门後边。阿飞的房间並不像他说的那么乱。

10 飞:（对周、蓝）找我［有］什么事？（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冷

饮放在桌子上）

11 周: 坏消息，石头出事了！

12 文:（紧张地）什么事？

13 蓝: 车祸。他被一個酒後开车的人撞了！

14 飞:（大声）什么时候？在哪兒？

15 文:（同时）他怎么了？

16 周:（没聽见文生的话）可能是前天。石头夫妇去他姐姐家，晚

上回家，经过一個十字路口，是绿灯，石头一直往前开。横街上

是红灯，有一辆车，速度已经慢下来了，忽然改变主意，往前

开，一下子就撞上石头的车的左边，把石头撞昏了。幸亏路上

有别的人，立刻叫了救護车和警察……

17 蓝: 康妮倒没受伤，不过吓得一直哭，说不出话来。幸亏那個

人先減低了速度，要不然，石头跟康妮可能已经沒命了！

18 飞: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？

19 文:（同时）现在呢？

20 周:（又没聽见文生的问题）我们（看看蓝蓝）下個月要去中國，

这幾天去医院打各種针。前两次是从医院大门进去的。今天发

现停车场那兒有個旁门，就從旁门进去。沒想到在医院里居然

迷路了，走来走去，走到餐厅的前边，想找個人问一下，忽然

看见康妮和一位女士进餐厅，我们过去打招呼才知道。（端起

一罐汽水喝）

21 蓝: 那位女士就是石头的姐姐。康妮像作夢似的，一句话也没

说，一脸的疲倦，脸色很不好。石头的姐姐给她买了吃的，康妮很

勉強地吃了幾口。那樣子真可憐！

22 文:（关心地）石头受伤了吗？他怎么样了？

23 周: 大概没受重伤。不过，他姐姐说，明、後天要动手術，动

什么手術我们不清楚；康妮在那兒，石头的姐姐好像不願意多说，

我们也不敢问，怕康妮难过，受不了。

24 飞:（到屋子另外一边，拿起電话本子来查號码）老周，哪個医院？

25 周: 大学医院，外科病房。

26 飞: 我［打電话］去问问什么时候能去陪陪他，真糟！还有两

個星期就大考了！

27 蓝:（对文生）警察来找康妮谈话，说那個闯祸的人喝醉了，而

且，过去有幾次酒後开车的记录。他没受伤，车也没怎么坏。我真

希望法官能重重地罚他！（文生低著头，没说话）

28 周: 石头的车撞壞了，拖去修车场，不知道能不能修理。那個

人当然沒有汽车保险。当然，这是严重的社会问题，怎么解決，谁

来解決，说来话长，並不简单。我只觉得不负责任的人到处闯

祸，無辜的人成了受害人，真是太不公平了！

29 文:（对周、蓝，可能是对他自己）我決定还是念医学院！

蓝蓝和老周彼此看看，莫明其妙。